了,便释放了刘继勋。但刘继勋心中早是郁愤难填,更知恶了契丹主,前路晦暗,再加有疾傍身,很快便病卒于家中。
赵在礼与刘继勋二者,名望德行虽不著,尤其是赵在礼,每历节度,则行重征暴敛,士民无不苦之,视之为“眼中钉”。但以中原方镇节度之地位,觐拜大梁,最终却落得个惨淡收场,这给所有仍在观望的后晋藩镇,敲响了警钟。
刘承训言辞恳切而谏,那关切之情溢于言表,刘知远威严的脸色浮现出了点浅笑,抬手安抚道:“大郎之虑,为父知矣。”
言罢,瞥向刘承祐,只见次子脸上仍旧没有一点动容,嘴角不由抽搐了两下,轻咳了一声,说道:“二郎,你有何见解?”
“进言之人当杀!”言简意赅,刘承祐冷冷说道,表明了态度。
但觉刘承祐那平淡语气中饱含的杀意,刘知远倒没怎么觉得意外,摆了摆手:“孤广开言路,岂可因言而杀人,寒了河东僚属之心?”
能够感觉得到,刘知远说这话是言不由衷,只是表个态罢了。刘承祐语调则毫无起伏,淡淡然地叙来:“父亲据关隘,拥重兵,功大于国,声望隆重,石重贵那庸碌之君都知惮惕,更遑论契丹主。父亲若去汴京,必不能还,纵使苟得性命,亦为砧上鱼肉。如今中原无主,华夏沉沦,父亲有河东以为凭仗,正该锐意进取......”
说着,刘承祐话音戛然而止,他意识到自己话有些多了,抬眼看了看刘知远,正见其目光灼灼而视自己,下意识地垂下了头。刘承训愣愣得看着刘承祐,自家二弟,果然只有谈起正事时,方会涛涛不绝。
“黄口小儿,敢出不逊之言,藐视天子?”注意着刘承祐的反应,刘知远目光一瞬,佯怒斥道。
刘承祐默然,稍顿,答道:“不敢。”
见状,刘知远旋即笑了,很是自然地转变话题,眼神中满带着审视:“近来孤收到了不少奏报,说你在龙栖军中又不安分了。肆意妄为,滥杀军士,擅委将弁......”
迎着刘知远质询的目光,刘承祐脸色仍旧僵硬着,眼睛如常眨闭间,平静地答道:“军中骄卒,不听将令,藐视上官,我只行军法罢了。至于委弁任职,军中强者为尊,儿以能者上,庸者下,仅此而已!”
听刘承祐的解释,刘知远注视他良久,呵呵大笑了几声。笑声中隐约透着些满意,飘荡在四周,引得不少田亩间心不在焉的文武侧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