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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因为他真切地感觉到一阵杀意。
&esp;&esp;那双看向他的黑眸冷如玄冰,杀气腾腾,恐怖的威压排山倒海压过,令他掌心渗出薄汗,甚至喉咙深处都有一阵难言的刺痛。
&esp;&esp;霍霆山将裴回舟看得几乎快站不住,才收回目光:“早膳已备好,夫人随我来。”
&esp;&esp;语气平静了,无波无澜。
&esp;&esp;裴莺迟疑了片刻,还是决定先随他去,她得将这人送走,继续留他在这里说不准要出事。
&esp;&esp;于是裴莺颔首,然后又对裴回舟温声说:“大兄,早膳你是想在房中用,还是随我们一同到大堂吃。”
&esp;&esp;裴回舟:“在……在房中吧。”
&esp;&esp;裴莺:“好,我待会儿让女婢将之送来。”
&esp;&esp;裴莺刚刚说完,她的手腕便被霍霆山握住。男人拉着她大步往外走,裴莺回头看裴回舟,其他话不方便说,只递给他一个安抚的眼神。
&esp;&esp;出了房间,霍霆山便说,也不顾声音会不会由敞开的房门飘进从而被裴回舟听见:“夫人那个大兄,下回若是还遭了难,夫人莫寻我去救他。我与此人八字不合,如今留他一命全是看在夫人的面子上。”
&esp;&esp;裴莺在心里偷偷说,才没有下回呢,她大兄往后一定平平安安的。
&esp;&esp;但该道谢还是得道谢,裴莺道:“不管如何,此番多谢将军。”
&esp;&esp;霍霆的脚步慢下来一些:“既知晓,那就安分点。夫人,我方才在房中说的并非虚言。”
&esp;&esp;裴莺知晓他是指“祸害旁人全家”,她不打算再寻夫婿,这话于她而言不痛不痒,甚至往更远些想,还能当挡箭牌应对家里的催婚,遂点头:“我知晓的。”
&esp;&esp;霍霆山睨了她一眼,目光自上往下,从她漆黑的发顶,到浓密的睫羽,再到白皙带点粉的脸颊,螓首蛾眉,清艳绝俗。
&esp;&esp;她那个大兄惹人心烦,她倒乖觉灵巧,都是一个窝里出来的,怎的差别就那般大。
&esp;&esp;不对,也不能说一个窝里出来。
&esp;&esp;裴莺察觉他的步伐又慢了点,这回她彻底能跟上了。
&esp;&esp;两人在一楼用早膳。
&esp;&esp;待快膳罢时,霍霆山说道:“夫人,司州斥候能寻到你大兄头上,想来过些时日,其他州的斥候也能。裴氏香皂具体是哪个‘裴’,已藏不住了。”
&esp;&esp;裴莺拿着玉箸的素手紧了紧:“那我让大兄低调离开桥定县。”
&esp;&esp;“只要我一日未将并州打下来,或裴家住在并州一日未曾搬家,便无绝对的稳妥可言。”霍霆山看着裴莺:“夫人,令裴家举家搬至幽州可无忧。”
&esp;&esp;裴莺拧起细眉。
&esp;&esp;霍霆山一顿,又说:“或者回冀州也成。他们本就是冀州人士,后面不过为了营生才去了并州,营生何处不能营生,回冀州也有大买卖可做。在并州为那点小银钱丢了性命实在得不偿失,到时才后悔为时已晚矣。”
&esp;&esp;裴莺抿了抿唇。
&esp;&esp;斥候之事确实给她敲响了警钟,“裴氏香皂”太惹眼了,如果没有足够强大的庇护伞,迟早会因此遭难。
&esp;&esp;听霍霆山的意思,似乎还想扶持裴家。这一切计划得很好,面面俱到不为过。
&esp;&esp;但裴莺心里却有另一层不为外人道也的忧虑。
&esp;&esp;如果裴家真搬到幽州或并州,那就是在霍霆山手掌心里,或许她的血亲往后还会参入香皂的买卖中。
&esp;&esp;而必然的,裴家和霍霆山这个州牧间的捆绑会越来越深。她日后再想带女儿去长安,那路上的顾虑和阻碍远非如今能比。
&esp;&esp;片刻后,裴莺低声道:“容我想想。”
&esp;&esp;霍霆山懒洋洋道:“不急,反正不是我家人,到时候家里出了事,哭湿枕巾的亦不是我。”
&esp;&esp;裴莺:“……”
&esp;&esp;他这张嘴真是。
&esp;&esp;幽州军如今尚在行军中,桥定县不过是途径之处,休息一宿后,幽州军再次启程。
&esp;&esp;裴回舟本身有事要忙,加上霍霆山不允许他随军,故而他只能和裴莺约定,往后通信点暂且设在桥定县。
&esp;&esp;双方书信都寄存在桥定县的厩置,派人送信至时,顺带查看对方是否有来信,有就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