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裴莺若有所思。
&esp;&esp;这未尝不是个好办法,深井的水温会远远低于地表。但近水源的地方易有小虫子繁衍,待冰块制出来,还是将肉藏在冰中保存妥当些。
&esp;&esp;膳罢。
&esp;&esp;裴莺回了主院,霍霆山本想和她一同回去的,但中途有卫兵来禀报,他便改道去了书房。
&esp;&esp;回到主院,裴莺拿了纸笔,自己顺了下明日硝石制冰的步骤。
&esp;&esp;花了些时间写完,裴莺将纸张看了又看,“先试试,不行再调整好了。”
&esp;&esp;计划表列完了,裴莺去耳房沐浴。
&esp;&esp;如今的天儿比之前热,水不用烧太热也可,裴莺在大浴桶里舒舒服服泡完出来,也未到安寝之时。
&esp;&esp;主屋很大,里面的陈设不少,檀木云纹妆奁,窗牗旁她一惯躺的软榻,摆着象棋盘的案几,雕花木屏风,还有靠墙的一排排衣匣……
&esp;&esp;裴莺的目光落在衣匣上。
&esp;&esp;一排衣匣,有雕花莲纹的箱子是她的,面上没有任何纹路、状似普通衣匣的匣子是他的。
&esp;&esp;衣匣按所装衣物分门别类置于木架之上,底层放大氅,往上是下襦,再往上是上襦,而像裈裤和帕腹这一类贴身衣物则另放别处。
&esp;&esp;总的来说,身上之物从上往下在木架上相对应。
&esp;&esp;裴莺的目光落在没有纹路的衣匣上,如临大敌。她记得当初帮霍霆山拿衣服,意外看到他的衣匣。
&esp;&esp;他衣匣里的衣裳都是“一条条”的,不少像麻花一样拧在一起,看到就令强迫症患者眼睛疼。
&esp;&esp;在原地站定两息,裴莺到底过去了,她先打开了霍霆山放大氅的衣匣。
&esp;&esp;只见其内大氅还算整齐,裴莺呼出了一口气,随即将这个衣匣关上。
&esp;&esp;她又打开了上方放袍子的衣匣。
&esp;&esp;这回衣匣打开,“麻花”出现了。
&esp;&esp;霍霆山的外袍多是深色,一大团缠在一起,几乎分辨不出哪件和哪件。
&esp;&esp;裴莺按了按眉心,还是将里面的外袍拿出来。
&esp;&esp;扬一扬,再叠好。
&esp;&esp;叠了两件后,裴莺觉得有些不对劲。
&esp;&esp;按理说,衣袍由浣衣的家奴清洗并晒干后,会由女婢接手送入院内,再帮忙堆叠收入衣匣中。
&esp;&esp;他的衣裳不是很多,来去也就几身,刚好够应付雨季时衣物晾晒难干的情况,因此收纳外袍的合拢就两个衣匣。
&esp;&esp;裴莺打开了旁边的匣子。
&esp;&esp;这个衣匣的情况比刚刚的好不少,但还是乱,看着像伸手往里拿衣服时,随之将叠好的衣裳弄乱。
&esp;&esp;裴莺陷入沉思。
&esp;&esp;所以这人纯粹是坏习惯,喜欢在拿衣裳时乱来一气。
&esp;&esp;就在沉思中,她陡然听到耳畔旁有一道呼吸声,裴莺一惊,正欲转身,后方这时伸出一条铁臂圈住她的腰。
&esp;&esp;“夫人为我整纳衣物,我甚是高兴。”
&esp;&esp;裴莺挣了挣,见挣不开,只能随他去了,“霍霆山,你这衣匣子怎的这般乱,跟麻花似的。”
&esp;&esp;霍霆山抬眼看了下自己的衣匣,有理有据,“我这叫行大事者,不拘小节。”
&esp;&esp;“啪嗒。”
&esp;&esp;面前的美妇人抬手将他的衣匣关上了。
&esp;&esp;霍霆山稍怔。
&esp;&esp;“也是,你不拘小节惯了,估计整理好,明天又继续不拘小节。”裴莺决定选择眼不见为净。
&esp;&esp;霍霆山轻咳了声,“那我明日注意些。”
&esp;&esp;裴莺拍拍他圈在她腰上的手,给他分配任务,“你总得自己整理一只,你把这个匣子里的叠好,我负责另一个匣子。”
&esp;&esp;霍霆山见她这话说得认真,他斟酌半晌,然后缓缓放开裴莺。
&esp;&esp;自己叠衣服。
&esp;&esp;动作很慢,一看就是之前完全没干过这活。
&esp;&esp;实际上确实如此,霍霆山生在霍族,他高祖父在时霍家已起家,虽说中途式微暗淡过,但到他父亲那一辈已重新振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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