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安排冬狩说简单也不简单,事事有讲究。首先是邀请的宾客,这场冬狩是有门槛的,非地方官员和大豪强不能去,其次是宾客住宿之地,以及猎场排查,还有随行家奴和卫兵。
&esp;&esp;这具体启程时间,裴莺还真不知晓,“明日就去,怎的这般着急?”
&esp;&esp;霍霆山笑着反问:“难不成夫人不挂念热腾腾的汤池?”
&esp;&esp;裴莺一顿:“自然是挂念的。”
&esp;&esp;霍霆山嗯了声:“那不就得了。”
&esp;&esp;“你那些事务处理完了?”这几日她在庖房制糖,他则在书房,平日只有晚膳后双方才会得闲。
&esp;&esp;霍霆山:“夫人莫忧,已暂告一段落。”
&esp;&esp;于是裴莺不管了,不过……
&esp;&esp;“知章、囡囡,你们可要随我们先行?”裴莺问。
&esp;&esp;霍明霁得留在府中安排来宾之事,另外两个小的无要事,跟着去也不是不行。
&esp;&esp;霍知章瞬间心动,他本就不是闲得住的性子,西郊别院不远就是猎场,别院待腻了还可以先行进猎场耍。他看向上首的父亲,正想询问,却听对方此时说:
&esp;&esp;“夫人,留他俩在府中吧,正好和明霁有个伴儿,过些时候再让他们结伴去西郊别院。”
&esp;&esp;霍知章心死了。
&esp;&esp;兄长这么大个人了,应该不需要他和妹妹特地陪同才是。
&esp;&esp;目光偷偷瞥过去,他兄长勾着嘴角,好似对父亲这个决定非常满意。
&esp;&esp;霍知章撇了撇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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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一宿过去,临近天亮时,主屋里有了细微的动静。
&esp;&esp;方才起身的男人此时已换上了晨练专用的短褐,短褐无臂袖设计,他两条结实的胳膊袒露在外,在昏暗中亦能窥见精壮流畅的线条。
&esp;&esp;他即将去晨练。
&esp;&esp;不过在晨练之前,男人俯身弯腰,捡起昨夜被他从榻上随意丢下的、三个已打结的鱼鳔,又将小柜子上空空如也的小碗拿走。
&esp;&esp;等他晨练回来,榻上美妇人还在睡。
&esp;&esp;此时窗外的天幕亮起微光,那一线天光正火烧似的往四周蔓延,想来再过不久,天就该彻底亮了。
&esp;&esp;霍霆山将榻上之人连着锦被一同抱起。
&esp;&esp;裴莺从迷蒙的睡梦中醒来,杏眸半睁地看了他一眼,“……霍霆山?”
&esp;&esp;“无事,夫人继续睡。”他平静道。
&esp;&esp;裴莺着实太困了,昨晚这人泡了三个鱼鳔,他一开始还说只是先泡着,不一定得用完,后面证明男人榻上说的许多都是鬼话。
&esp;&esp;最后三个鱼鳔全用完了。
&esp;&esp;如今裴莺听他说无事,本就抬不起的眼皮子彻底黏上。
&esp;&esp;霍霆山抱着人行至主屋门口。
&esp;&esp;辛锦已在候着,她上手拿着一张小毯子,见霍霆山拦腰抱着人来,她忙上前,将小毛毯轻轻搭在裴莺的面上,而后再迅速将房门打开。
&esp;&esp;初冬的清晨正是寒凉时,外面凉风呼啸,无形的寒气在房门开启后,如浪潮般席卷入屋。
&esp;&esp;而在距离主屋台阶下几步路的庭院中,此时停着一辆马车。辛锦快步上前,将马车的车厢门打开。
&esp;&esp;霍霆山抱着人入内。
&esp;&esp;车厢内放置了两个小炭盆,还有几个汤婆子,连软座都特地用汤婆子暖过。
&esp;&esp;霍霆山并没有将人放下,而是带着睡成一团的裴莺一起入座。
&esp;&esp;辛锦在外将车门轻轻关上。
&esp;&esp;驾车的过大江见辛锦已退开,牵动缰绳开始驾马。
&esp;&esp;车架行得很稳,裴莺躺在肉垫子上,加之她困得紧,此时已重新投入美梦中,因此马车行驶时,她无所觉。
&esp;&esp;踏着黎明的天光,一辆马车从州牧府缓缓驶出。
&esp;&esp;这个时辰街上行人几乎不可见,已就位营生的小贩倒是有些,但大家都方醒不久,且寒风习习,皆无交谈的兴致,省得一张嘴就吃凉风。
&esp;&esp;一路往西驶,马车不久后抵达了西城门。
&esp;&esp;玄菟郡是大郡县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