入睡后再离开。今日你不适,午膳不去正厅了,你我在房中用。”
&esp;&esp;裴莺重新躺回榻上,霍霆山为她盖好锦被。
&esp;&esp;方才喝了药,药效上涌,裴莺很快有了困意,没多久就睡着了。
&esp;&esp;霍霆山坐在榻边,看着裴莺的睡颜半晌,而后将目光转到榻旁的地上。
&esp;&esp;玉碗的碎片散开一地,已然拼不回原样。
&esp;&esp;霍霆山凝视着碎碗,心里那股不安不知为何渐浓。他向来不信鬼神,觉得那些不过是用来操纵愚民的武器,但满地的碎片着实刺得他双眼疼痛难奈。
&esp;&esp;他在榻旁坐两刻多钟,而后起身离开了主院,中途吩咐卫兵将二子唤去书房。
&esp;&esp;霍霆山去冯文丞的院子,他来到时,冯文丞正在晾晒草药。
&esp;&esp;冯文丞见他阔步进来,再观他面色,心里有了几分猜测,遂主动说,“主公来寻某,可是因着主母之事?”
&esp;&esp;霍霆山颔首,“过往我曾觉得夫人体魄强健,如今看来是我过于盲目。文丞,我不久后将领军南下,此行你不必随军,留在府中照料夫人,务必保她平安。”
&esp;&esp;冯文丞心头一惊,“主公,某不随军如何成?”
&esp;&esp;他在主公身旁待了十五载,一直都是他为主公疗伤,说句自傲的话,整个幽州无其他医官拥有能和他比肩的医术。
&esp;&esp;“胡闹!”霍霆山呵斥,“文丞你必须留在府中,若夫人她……”
&esp;&esp;“生产不顺”这四个字,如同长了荆刺般刺在他喉间,哪怕只是想说,就已刺得他鲜血淋漓。
&esp;&esp;霍霆山定了定心神,“若到紧急关头,务必竭尽全力保她平安。至于旁的,药材也好,其他也罢,该用就用,该舍弃就舍弃……”
&esp;&esp;这一年走过,冯文丞自然知晓主母有多被看中,如今得了这般的吩咐他毫不意外。
&esp;&esp;但有一点令冯文丞惊讶,主公语气未免太重了些,这听着像是交代什么万分重要之事一样。
&esp;&esp;说实话,在他这等医者眼中,未起高热的着凉不过小事一桩,几副药下去轻松药到病除,何须在意至此。
&esp;&esp;冯文丞思绪飘远,想到了新修的西郊别院,想到了府中后花园满园的奇珍异卉,还想到了那只被霍霆山常年挂在鞶带上的深蓝荷包,心里不住暗叹。
&esp;&esp;“文丞,从明日起,你每隔三日去一趟主院给夫人号脉。”霍霆山吩咐道,“我瞧她面色不太好,许是这一回伤了元气。”
&esp;&esp;“还请主公莫要担忧,最初确实会如此,加之主母才刚饮一回风寒药,药会有那般快见效。”冯文丞忍不住道。
&esp;&esp;霍霆山长眉紧皱。
&esp;&esp;什么,她还染了风寒?这又是怀胎又是风寒的,她如何能吃得消?
&esp;&esp;霍霆山沉声道:“总之不可疏忽,所需药材尽管到库房取就是,若府中短缺或所储药材品相不佳,直接交代管事去府外寻,不可将就。”
&esp;&esp;交代完事,霍霆山去了书房,他来到时,霍明霁和霍知章已在候着了。
&esp;&esp;霍明霁:“父亲。”
&esp;&esp;霍知章:“父亲。”
&esp;&esp;二子拱手作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