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若她身为女郎,便叫她可拥冰山避暑,出门率昆仑奴、领新罗婢,叫她享这世间一等一的富贵。”
&esp;&esp;他忽然叹了声,“可我后来才知孕子非易事,冯文丞曾说若是妇人难产,一切无力回天。难产之事虽为少数,但终究有可能,每每想到那般情形,我便寝食难安,夜不能寐。”
&esp;&esp;裴莺愣在原地。
&esp;&esp;这是她第一次听霍霆山剖析他想要子嗣的背后,更是首次听到他的忧虑。
&esp;&esp;霍霆山:“对妇人产子之事了解得越多,我便不住越担忧。我与夫人的子嗣固然重要,但它敌不过夫人万一。”
&esp;&esp;裴莺莫名觉得不自在,她垂下眸子不再看他。
&esp;&esp;“我知晓若是遇到那般事,夫人或许会香消玉殒,也或许会换个地方继续生活。但无论何种,我都会永远与夫人不得相见。”
&esp;&esp;裴莺眼瞳收紧,下意识猛地抬眸。
&esp;&esp;她对上了他幽深的眼,那双黑眸仿佛变成了一汪无尽的、容易令人溺毙的黑海,也好似成了一面镜子,里面映着神情惊愕的她。
&esp;&esp;他知晓?
&esp;&esp;他究竟还知道多少?
&esp;&esp;他说:“夫人并非此间人。”
&esp;&esp;第113章
&esp;&esp;“震耳欲聋”这个词, 裴莺一日就体会了两次。
&esp;&esp;一次比一次震撼。
&esp;&esp;她一颗心跳得厉害,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,此时满脑子都是霍霆山那句“夫人并非此间人”。
&esp;&esp;人在极度惊恐或极度震惊时会失语, 裴莺此时就是这种状态。她怔怔地看着面前男人, 耳边全都是他方才那句话。
&esp;&esp;并非此间人。
&esp;&esp;他如此的笃定。
&esp;&esp;霍霆山见她愣愣的, 如同丢了魂魄般, 不由眉峰微敛,有几分无奈, 伸手去探她的手, 碰到的第一瞬只觉她指尖非常冰凉。
&esp;&esp;果然是吓着了。
&esp;&esp;被他碰到手的那一瞬, 裴莺火燎似的将手收回, 她面前的男人稍顿,下一刻强势伸过来,把她的手掌紧紧包裹。
&esp;&esp;他的手很粗粝, 却也非常暖和, 在这寒风凛冽的冬日像个暖炉, “是夫人说夫妻之间该坦诚。”
&esp;&esp;可能是他的手太温暖, 也可能是他的声音平缓得过分, 裴莺逐渐从失语的惊骇中的脱离。
&esp;&esp;从马镫马鞍,再到后面的香皂和蒸馏酒,她寻了不少理由,后来用得最多的就是从遗失的古籍中意外得知这些惊世之物。
&esp;&esp;她知晓霍霆山是个精明的人, 但对方并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, 于是潜意识里,她选择性相信自己成功应付了过去。
&esp;&esp;然而如今他却告诉她没有, 她非但没应付过去,这人连她并非此间人都猜出来了。
&esp;&esp;“你……你是何时这般觉得的?”裴莺试着缩手, 但这人神色如常,手却如铁钳般握得相当紧。
&esp;&esp;“夫人莫怕,此事仅我一人知晓,我未和旁人提起过。”霍霆山牵着她到软榻旁坐下。
&esp;&esp;裴莺这才定了定心神。
&esp;&esp;霍霆山:“在冀州时,夫人有一日来寻我,向我打听华家之事,后来我才知晓原是小丫头情窦初开。”
&esp;&esp;听霍霆山说起“华家”,裴莺思绪飘回去年,想起了囡囡那段无疾而终的暗恋。
&esp;&esp;可是这和她有什关系?她记得当时她也没和他说起旁的。
&esp;&esp;霍霆山看到了她眼里的疑惑:“从那时起,我便觉得夫人与这个时代格格不入。后来破了并州的燕门后,我携夫人、小丫头去长灵寺,夫人挂的那面许愿牌子上有错字……”
&esp;&esp;他稍顿:“或者也不能说错字,很可能是夫人那边的字。”
&esp;&esp;她当初在许愿牌上写:想带女儿回家
&esp;&esp;这个“儿”字相当陌生,应该写作“兒”才对。他当初有一瞬觉得她写了错字,但转念又觉得不可能。
&esp;&esp;且不说马镫和马鞍,单是邸报一样,她便清楚信息传递有多么重要。她平日会看游记,证明她是识字的。
&esp;&esp;那为何落笔是写“儿”,而非“兒”呢?
&esp;&esp;他猜想,她是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