个清晨,雷豫州亲自乘船来江西侧见沙都统和陈使君,并扬言昨晚的种种他并不知情,他也在寻驾船的姜鸿斌,但那人不知所踪。”
&esp;&esp;吉远帆冷笑:“真是贼喊捉贼。”
&esp;&esp;士卒继续说:“沙都统和他周旋,陈使君带人继续搜索,后面传来兖州那边的消息,雷豫州闻讯后对沙都统说,要前去将大将军带回。因着属下要回来传讯,不知后续。”
&esp;&esp;裴莺抿了抿唇。
&esp;&esp;“雷成双计杀了大将军,居然还敢上门来?着实是蹬鼻子上脸。主母,属下请愿领兵为大将军报仇。”吉远帆第三次请命。
&esp;&esp;“当时朝水里放箭的豫州士卒多否?”柯左忽然问。
&esp;&esp;那传讯的士兵努力回忆,“不多。”
&esp;&esp;柯左正色:“众位,雷豫州有可疑,但也有可能没有。若此事真是雷豫州所为,当夜放箭必定是万箭齐发,毕竟有水下有伏兵的借口在前,放箭也出师有名。然而卫兵说当时放箭数量不多,说明他们人心不齐,极有可能是有人从中作梗,此乃其一,也是最大的疑点。其二,翌日清早雷豫州是亲自登门的,事发后我军的情绪极为愤怒,沙都统等人一定火冒三丈,恨不得将始作俑者逮住,再啖其肉、饮其血,在这般情况下他雷豫州敢过来,必然是报了某种决心。毕竟以当时那般情况,沙都统怒而将之杀了,事后说是为了给大将军报仇也未尝不可。”
&esp;&esp;这番话说完,他看向裴莺,认真道:“主母,某私以为如今事情未明,不可轻易下决策。”
&esp;&esp;这是反对吉远帆请愿领兵。
&esp;&esp;“一派胡言!”
&esp;&esp;吉远帆大怒道:“撞沉大将军船只的战舟是豫州的,后面朝水中放箭的也是豫州的士兵,如此,你竟还说不一定是雷豫州所为、是有人从中作梗?柯权水,你拼命阻止对豫州军发起攻势,究竟安的什么心?该不会是这五姓家奴当得不过瘾,想弄个六姓家奴当当吧?”
&esp;&esp;军中谁人不知,柯左换过许多个主子,他们大将军是他的第五位主公了。
&esp;&esp;大将军曾下了令,柯权水既然投了幽州军,往后就是自家人,军中不得拿他多番易主之事做文章,“五姓家奴”一词也不得提起。
&esp;&esp;以前众人都自觉遵守,但吉远帆认为今时不同往日。
&esp;&esp;这人竟反对向豫州出兵,不是心怀不轨是什么?定然是他又起了易主的心思,后面想以此事到旁人那里当个敲门砖。
&esp;&esp;被如此攻击,柯左也不怒:“众位,某认为如今局势不明,此事看起来是豫州一手策划,但若有万一呢?万一此事并非豫州所为,我们贸然向豫州进军,只会撕裂我们与豫州的结盟。所谓破镜难圆,一旦结盟瓦解,后面再难如先前那般亲密无间。”
&esp;&esp;“荒唐至极!”吉远帆干脆不与柯左争论,他看向上首的裴莺:“主母,属下请求……”
&esp;&esp;裴莺抬手做了个下压的手势:“吉提调,我认为柯先生说的不无道理,攻打豫州一事暂且缓缓。”
&esp;&esp;营中武将们通通睁大了眼睛。
&esp;&esp;“主母?”
&esp;&esp;“主母,您不可听小人言啊!”
&esp;&esp;“主母,大将军为豫州所杀,您不为他报仇是为何?他生前为您如此,他死后您怎能……”
&esp;&esp;似乎觉得后面的话难以说出口,那人歇了声。
&esp;&esp;裴莺冷声道:“我没有说不为霍霆山报仇,只是此事是否为豫州所为,现在还有待商榷,若是确认了真是豫州军,我们必与他们有一战。打必须打,但不必如此急。倘若不慎弄错了对手,岂非叫真正的小人在暗处拍手叫好?”
&esp;&esp;裴莺只觉自己的灵魂好似撕开了两半,一半冷静地坐在上首,面无表情地看着底下的争吵,最后还能不带颤音的驳回某些人的建议;另一半似乎还在帐外,在听到霍霆山出事的地方。
&esp;&esp;眼睛不舒服,心口很难受,拿着镇纸的手也很疼。但这些不适却不能说,也无人能倾诉。
&esp;&esp;“陈先生,您快点劝劝主母。”吉远帆看向一直没有开口的陈世昌。
&esp;&esp;在众武将的注视下,陈世昌对着裴莺拱手作揖:“吉提调,某认为主母决策甚好。”
&esp;&esp;武将们哗然。
&esp;&esp;吉远帆一张脸都涨红了。
&esp;&esp;角落处有个武将偷偷给吉远帆递眼色,后者看到了,心里也明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