;&esp;霍霆山嘴角抽了抽:“你夫君如今才刚至不惑之年, 还未到前几个月发生的事,转眼就能不记得的程度。”
&esp;&esp;“好吧,所以你方才那话是何意?”裴莺问他。
&esp;&esp;霍霆山卖起关子来:“夫人待会儿便知晓。”
&esp;&esp;裴莺:“行吧。”
&esp;&esp;霍知章来得很快,似乎还是跑着来的, 裴莺看到他时, 见他胸膛起伏得厉害,“屋内有茶水, 知章喝茶否?”
&esp;&esp;少年郎说了声谢过母亲,然后自个去倒水喝。
&esp;&esp;霍霆山按了按眉心, 移开目光才说话:“霍二,当初你从‘山贼’手中救下士家小娘子,过后是你自己发现山贼非山贼,还是她说予你听的?”
&esp;&esp;虽然不解父亲的意图,但霍知章还是老实说:“是她说的。我将她救下后,本想派卫兵去周围转转,把隐藏的贼窝翻出来一并解决了。当时士小娘子喊住我,说不必如此,那些人是冲着她来的,并非真正的贼人。”
&esp;&esp;“她当场向你坦白士家女的身份?”霍霆山问。
&esp;&esp;霍知章摇头说:“她当时负了伤,且精神已紧绷多时,危难解后昏了过去,坦白时后面回了军营才与我说的。”
&esp;&esp;事发时将近天黑,她们一行全部负伤,周围也无邻近郡县,他逼于无奈只能将人先领回军中。
&esp;&esp;那时打算等她能行动自如了,再送她离去,未想到对方却告知他她是交州士家女。
&esp;&esp;士家乃南方大宗族,她是大宗族之后。随意处理不妥,他也就没勉强她去留。
&esp;&esp;霍霆山转了转扳指:“你何时得知她父亲是族长?”
&esp;&esp;霍知章回忆了下,“大概是她将将伤愈时,那时她的气色已好了许多,拎着一些在周围收集来的草药感谢我。后来与她闲谈说起,我才知晓她父亲是士家族长。”
&esp;&esp;“她父亲确实是族长,只不过是曾经,她叔父杀兄上位,如今的族长已不是她父亲。”霍霆山淡淡道。
&esp;&esp;霍知章脸色剧变,显然不知此事,他眼中流露出些怜惜,“怪不得她从家里逃出来,原是家族不容她。”
&esp;&esp;霍霆山懒得看儿子神情,挥手让他回去,“你回吧,我与你母亲要安寝了。”
&esp;&esp;少年郎脚下没动,他弄不清楚此番父亲唤他来的目的,但却知晓或者他可以趁着这个时机问一问旁的,“父亲,您对我的婚事有安排否?”
&esp;&esp;如今成婚皆是父母之命,霍知章也知晓,以他如今的身份,多半会联姻,就如长兄那般,父亲让他娶雷豫州的女儿,他就得娶。
&esp;&esp;但是放眼观天下,需要他们幽州军以联姻拉拢的对象没了。
&esp;&esp;豫州已是盟友,其余的东部各州去岁冬季被父亲收入囊中;扬州牧称帝,他们断不会与之有联姻;再看中西部,荆、益已归纪羡白,凭那纪大司马想掳掠他母亲之事,父亲便绝不可能对此人和颜悦色。
&esp;&esp;和中西联姻,也不可能。
&esp;&esp;剩下南边,交州。
&esp;&esp;她是交州大宗族出身,只是如今双亲已亡故……
&esp;&esp;见小儿子眼巴巴候着答案,霍霆山冷呵了声,“怎的,还管起你爹的安排来?”
&esp;&esp;“儿子不敢。”霍知章忙道,他一张白皙的脸微微涨红,“我只是问一问。”
&esp;&esp;霍霆山还想挤兑他两句,却见裴莺掩唇打了个哈欠,于是改口道:“不该问的别问,别在这儿杵着,回你自己的院子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