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。」
&esp;&esp;「所以啊,这机构根本不是在帮大家繁殖,是在捞那些还捞得动的基因。」他吸了口气,语气变得有点虚:「就像在一个快乾掉的池塘里,挑还有水的那一格倒进大水缸里保存起来。」
&esp;&esp;岭翔关掉萤幕,转过身坐好,语气淡淡的:「大部分人也没办法在自己想要的时候生。」
&esp;&esp;苍大看着他。「你讲这么快,是你也觉得你可能生不出来?」
&esp;&esp;岭翔没有笑,也没回答,只说:「我不太想生。」
&esp;&esp;「真的假的?你这种人我以为会计画得很清楚欸。」
&esp;&esp;「不是没想过。」岭翔顿了顿,「只是想归想,现在不是能决定的事。」
&esp;&esp;苍大靠进枕头,咬着口香糖,过了一会才说:「你觉得如果真的有小孩,最理想的状态是什么?」
&esp;&esp;岭翔看了他一眼,语气平得像陈述统计数据:「不是谁生下来的,是谁留下来的。」
&esp;&esp;苍大没再回话。
&esp;&esp;房间的灯微微变暗,视觉光感自动调成晚间模式。风从窗户缝隙里吹进来,把桌角几张纸吹得轻轻颤动。
&esp;&esp;那是两个不满二十岁的男生,在一个无人听见的夜里,说出他们那一代关于孩子的话。
&esp;&esp;*
&esp;&esp;校园的黄昏总是安静得过分。教学楼后方的阶梯隐在一棵低矮乔木下,风一阵阵吹过,像是在擦去日间留下的声音。
&esp;&esp;希丽雅坐在那里,指尖转着笔,腿交叠,手肘轻倚膝盖。她像在放空,也像是在等谁。
&esp;&esp;岭翔从转角出现,她抬头望了他一眼。
&esp;&esp;「听说你要回台湾?」
&esp;&esp;「嗯,下週。」
&esp;&esp;「是家里的事,还是暑假有安排?」
&esp;&esp;「算是有安排。」
&esp;&esp;他走近,在她下一阶坐下,两人之间自然地保留了一段空间。
&esp;&esp;她看着前方的树影,不急着看他,也没有转动语气:「我问你一件事可以吗?」
&esp;&esp;他点头。
&esp;&esp;「你是真的对我没兴趣?」
&esp;&esp;这句话像风一样吹过来,没有重量,但停在那里。
&esp;&esp;岭翔侧头看她。她的表情看不出是笑还是认真。
&esp;&esp;「怎么会这么问?」
&esp;&esp;「因为你看起来不像没发现过我靠近,但也完全没反应。」她语气平和,「所以我在想,是我不够明显,还是你不想回应。」
&esp;&esp;他沉默了两秒,说:「不是没感觉。」
&esp;&esp;她眉毛动了一下,没说话。
&esp;&esp;「只是我不太习惯有人靠近我。」
&esp;&esp;「为什么?」
&esp;&esp;「我不知道会不会变得很复杂。」
&esp;&esp;「所以你在逃?」
&esp;&esp;「没有。我只是在避免连自己都不知道会怎么结束的东西。」
&esp;&esp;她没再逼问,只微微偏头。
&esp;&esp;「不过我也不打算变成你的变数啦,」她语气轻快了些,「你这种人要动心,感觉要花十年。」
&esp;&esp;岭翔低头笑了一下,没否认。
&esp;&esp;她站起身,把笔塞进笔记本。
&esp;&esp;「记得不要在冷气开太强的地方过夜。你皮肤太乾,会脱皮。」
&esp;&esp;岭翔抬头看她一眼,眼里闪过一点惊讶。但他没有问。
&esp;&esp;她没说地点,他也没说行程。他想,也许她只是注意得比一般人多。
&esp;&esp;她朝他摆了摆手,转身离开。
&esp;&esp;走得很轻,像什么都没说过。
&esp;&esp;*
&esp;&esp;地点|e栋宿舍&esp;六楼房间
&esp;&esp;时间|2050年6月2日&esp;晚上11:40
&esp;&esp;空气里有种即将离开前的安静——不是情绪,而是物理上的。行李箱靠墙立着,拉鍊全都拉紧,桌上的书本收起一半,电源线理得很乾净。
&esp;&esp;这间宿舍明明还没退租,却已经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