砰砰,砰砰。
“啧!”雪芝正要开口,被温兰枝拦住了。
“你们两个干什么?”温兰枝把两人分开,“我们再去柜子里找找吧,看看有没有什么暗门。”
邬辞砚问道:“这里对应的是隔壁的哪间屋子?”
温兰枝道:“就是公子正在住的那间。”
邬辞砚“哦”一声,道:“那不对劲。”
温兰枝发出了一声疑惑的“嗯”。
邬辞砚道:“这间房比我的那间小了许多。”
“是吗?”雪芝退后两步,左右打量了一番,“差不多吧,你觉得不一样,是不是因为这边东西多啊,比我们那边多了两个柜子呢。”
“不会,没记错”邬辞砚指了指房顶,“如果在这里开个窟窿,应该就看出来了吧。”
雪芝摇摇头,“看不出来。”
话音刚落,房顶断裂,落下来一块板子,擦着雪芝的脸颊边缘掉在地上,仿佛是在宣泄不满。房顶上开了一个和隔壁差不多大的窟窿。
邬辞砚没好气儿道:“看出来没有。”
“看出来了。”温兰枝抢在雪芝前面接话,“咱们房顶上有个窟窿,同一个地方开个窟窿,咱们那边还可以再放下一张床,这边直接就是墙,完全放不下。”
雪芝敲了敲墙,“你是说,这里多了一堵墙,那个女鬼被困在这里面?”
砰砰砰。
墙里面传出声音,很响,似乎是为了回应他。
雪芝下意识退开。
温兰枝道:“还是得找暗门。”
“哪这么麻烦。”邬辞砚上前,敲了一下墙。
被他敲过的地方出现一道裂隙,裂开的声音很轻,几乎听不到。
他又敲了一下,墙壁裂成细碎的砖块,往下掉落,漏出来一个正好能塞下手指的窟窿。
温兰枝点了蜡烛过来。
烛火能照到的地方很有限,她上前,帮邬辞砚举着。
邬辞砚道:“不用,我能看清,你离远些,别砸到你。”
“哦。”温兰枝对敲墙这个东西确实不了解,她往远站了些。
“师父……”雪芝叫住她。
“嗯?”温兰枝看向他。
雪芝指向墙上那个黑色的孔洞,温兰枝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。
那个黑洞里,又是一个黑漆漆的洞。
是一只没有眼球的眼睛。
墙壁的裂隙从这个小孔开始,向四周蔓延,逐渐崩溃。
没有瞳孔的眼睛,歪歪斜斜的鼻子,干裂到破皮的嘴唇,额头上触目惊心的血窟窿。
随着墙壁的坍塌,这些东西一个一个露出来,比在墙壁上看到的更加清晰、深刻。
每一个伤疤都像是一声嘶吼,代替不能开口的她。
她伸出手,指向旁边的柜子。
她的手指很细,像是一根柳枝,真怕轻轻一碰,就折了。
鬼怪面貌狰狞,阴森可怖,每次见到都引得众人四处逃窜,尽管她只是静静站在那里,什么都没干。
他们面貌狰狞,不得善终。
反了。
他们不得善终,所以面貌狰狞。
寿终正寝的人,死后没什么执念,不会化鬼。即便是放不下还在世的亲人,那也会化作温和的鬼,这样的鬼看上去和妖怪没什么两样,不深入了解根本发现不了对方是鬼,完全可以悄悄活在妖界。
温兰枝拿过邬辞砚手里的拨浪鼓,递给她。
拨浪鼓上画着两个蝴蝶,看着像女孩子的东西。
这屋子里到处都是男孩子的东西,连母亲的东西都少得可怜,只有这一样,是女孩子的东西。
她伸出枯木般漆黑干瘦的手指。
温兰枝又往前递了两分,她的手愣在那里,突然一巴掌打过来,打掉了那个拨浪鼓。
拨浪鼓掉在地上,砰砰,砰砰。
“呃!”温兰枝吃痛,下意识出了点声音。
她手指很细,但打人是很疼的。
邬辞砚把拨浪鼓捡起来,又递给温兰枝,“她不要,那给你吧。”
面前的女孩儿微微颤抖,看着像是生气了。